司马南与秦朔尖锐交锋:他们在争论什么?
胡锡进之后,秦朔又站了出来。秦朔没有像胡锡进那样隐晦地站位联想,需要一层一层地去剥其画皮,而是直接地鲜明地站位联想。可能很多人并不知道秦朔是谁,应该说秦朔是一位有影响力的媒体大V,公开资料显示,他曾担任《南风窗》总编辑,是《第一财经日报》创办人并担任《第一财经日报》总编辑,后从《第一财经日报》离职,现担任上海东方传媒集团有限公司副总裁。11月28日,秦朔发表文章《关于联想的联想》,当天,司马南回复秦朔《答秦朔先生:柳传志是独一无二的?》。在分析两人尖锐交锋之前,我们需要读一读2019年12月19日在联想董事长柳传志退休时秦朔写的一篇文章《致柳传志:每一片绿叶,都不会忘记根的哺育》,这是一篇公开发表的书信文体的文章,正如文章标题所写,秦朔将自己及无数崇拜柳传志的人比喻成绿叶,而将柳传志比喻成大树之根。秦朔在文章中借马云等一批资本大佬或企业家之口塑造出了柳传志的“教父”形象。秦朔在文章中说:“我想告诉您的是,35年风吹雨打,也许您无心插柳,但柳已成荫,郁郁葱葱,绵延千万里。穿越长空的善的能量从不会虚掷。您的家国情怀、人格力量、管理智慧、攻坚克难的坚强韧性、接人待物的亲切柔性,在企业界有口皆碑。每一片绿叶,都不会忘记根的哺育。”“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您在创业35年后荣休,不仅无愧于自己,也无愧于时代。”“历史衡量一个企业家的价值,不是看他以何种方式走入社会,而是看退休时给社会留下了什么。在您卸任联想控股董事长之时,我们这代媒体人,发自内心对您说一声:谢谢!”按照秦朔在这一文章中所描述的柳传志,不是“教父”是什么?从这个角度看,秦朔站位联想和柳传志,自有其心理、情感、阶层和思想基础,因此自然就能知道他会在《秦朔:关于联想的联想》一文中写些什么。首先秦朔交待了他写这篇文章时的思想矛盾,“这篇文章要不要写,想了很久。直到有一天,集中看了一些网文留言,大多数都是对联想和柳杨二人喊打喊查,似乎有化不开的深仇大恨,觉得还是要写点什么。一个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对’傻子瓜子’年广九给予充分包容的社会,今天对一个充分竞争行业里排名世界第一的公司及其创始人却如此愤怒和嘲讽,这背后一定发生了某些重大变化。这种变化对经济和社会意味着什么?我想把最近的思考,原原本本告诉大家。”第一,秦朔认为对联想控股2009年将29%股权转让给泛海集团、涉嫌国有资产流失“的质疑充满了似是而非。按照秦朔的计算,2008年“中科院贱卖13亿国有资产白送泰山会”的质疑不仅不成立,而且还为中科院带来了5亿元的溢价。秦朔认为,这里的关键在于四个字——市场经济。市场经济当然并不完美,但是是迄今为止我们找到的最有价值的经济发展之路,是我们讨论的基础。同样的资产,在不同时间、条件和交易对手那里,价值会有很大差异,很难简单说什么是流失。只要当年遵循了三公原则和市场化机制,并得到了国资代表方和相关监管方认可,交易就是合理的。对秦朔的这一观点,后面司马南作出了回复,我这里不再分析。第二,关于联想高管薪酬,秦朔说,被广泛引用的批评是“联想高管的薪酬占了联想利润的30%多”,其计算方法是把联想控股和联想集团两家公司的高管薪酬加总,再除以联想控股一家企业的利润,分母缩小了一大半,结果显然夸大了。根据联想集团披露的数据计算,2020年其董监高的薪酬总和占利润之比为10.75%左右。显然,经过秦朔的重新计算,联想集团高管并没有拿联想利润的30%,而是只拿了10.75%,我们暂且不说秦朔的计算是否合理,就算按他的计算,在有数万名员工的联想,几个高管就拿走了10.75%的利润,很低吗?合理吗?不该被追问吗?第三,关于柳传志“退休仍然拿上亿年薪”,秦朔的解释是,“他2019年底退休,2020年起不再领取职务薪酬。2019年他从联想控股领取的总薪酬为7603.5万元,远高于往年水平,是因为一次性获得了2526万元退休金。柳传志也是联想集团名誉主席,根据联想集团财报,在截至2021年及2020年3月31日止两个年度,他获得了联想集团支付的150万美元退休金。”秦朔对这一问题的评论是“联想高管的薪酬结构和数量是否合理,可以讨论,如能更多参与慈善公益,肯定更符合今天的社会预期。但动不动就是“30%多”“退休后过亿”,则偏离了事实。”给人的感觉,秦朔对于大家的追问实在是非常不满,一次性获得2526万元退休金,2019年领取总薪酬7603.5万元多吗?那么在秦朔眼里,多少为多?显然他认为不多。秦朔为联想高管的高薪的辩解是,“正是因为他们在购买联想股权的过程中有大量借贷,所以在符合逻辑、可以解释清楚的上下区间内,薪酬委员会会倾向于给出更高薪酬,以助还贷。如果是这样,更说明,他们从未像个别企业那样,通过倒腾企业的资金,填实个人的股权。他们是靠公开的高薪,其中大头是和企业绩效挂钩的长期激励,合法地解决购股资金问题。按照秦朔的说法,柳传志等联想高管的高薪不仅不是可耻的,而且是非常高尚的,他们只不过是通过拿高薪去还贷,这有什么可耻的呢?第四,对于联想集团“资不抵债”的问题,秦朔说,事实上,联想集团目前的现金流非常强劲,跟惠普和戴耳相比,联想的负债率并不高,特别指出联想集团负债的70%左右是供应商的无息货款,银行有息贷款不到10%,。秦朔还说,联想集团的资产负债表到底健不健康?银行最清楚。最新这个季度,合作银行授予联想集团的20亿美元5年期循环贷款额度尚未使用,随时可用。此外还有8.75亿美元的短期贷款额度可用。银行看到的是,过去两年联想集团的运营现金流每年增长超过60%,两年来减债超过140亿元,最新季度的现金余额超过230亿元。这是一家中外银行都不担心的企业,和陷入危机的房企一样吗?对这一问题,司马南后面有回复,我这里不再分析。第五,随后,秦朔将当前联想遇到的质疑与中国民营企业整体联系起来。他说,“最近一段,突然有一股怀疑过去企业改制中’国资流失’的声浪,似乎不少民企当年都用了种种手段,侵吞国资和集体资产。”下面是秦朔对历史的回顾。认为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初进行的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改制成就了一大批具备市场竞争力的优秀企业,彻底摆脱了传统国企和集体企业活力不够的局面,这也是中国经济在“入世”后不仅没有在竞争中下沉、反而一飞冲天的微观基础。秦朔根本不提正是在1992年之后国企和集体企业大量改制的那段时间,中国有多少国有企业被贱卖,中国有数千万工人被迫下岗,拿着微薄的买断工龄工资,失去工作和收入,那是中国工人阶级陷入绝对贫困状态最为痛苦不堪的时期,许多普通工人现在回忆起来,依然充满伤感和愤怒。对此,秦朔的辩护显得十分无力:“如果真是金矿,我们这个以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国家,会随随便便把金矿分了?我们有如此强大的政府力量,会眼睁睁看着你挖国家墙角、占国家便宜,还无动于衷?真是这样,将来一定给你拉清单的,国家的便宜是那么容易占的吗?”既如此,胡锡进为什么要说,“倒过来追究联想是否导致了’国有资产流失’,需要非常非常谨慎。因为有不少民营企业和股份制企业都有所谓的类似’原罪’。”“我很担心,如果反过来追究,甚至形成一个运动,将会对中国民营企业家的积极性造成打击,增加他们的不安全感。”而按照秦朔的说法,像联想这样的民营企业根本就没有“原罪”,胡锡进为什么又会提出来“不少民营企业和股份制企业都有所谓的类似’原罪’”,而且害怕形成一个运动?第六,为联想大唱赞歌。秦朔称,这是一家中科院体系内投资回报额最多的企业,这是一家全球PC领域的领军企业,联想具有全球一流运营竞争力。联想的竞争对手说,中国能成为全球第一的终端品牌少之又少,联想PC就是一个。“世界上有很多IT企业,包括中国台湾的代工和零部件企业都很羡慕联想,因为它有终端影响力,消费者并不知道联想PC用了哪些零部件,他们选择的是联想。很多日本企业、中国台湾的企业羡慕联想都来不及,可能只有我们觉得这个世界第一没价值。”对于联想没有投资芯片研发等核心技术,秦朔的解释是,“未来当中国的芯片、存储等短板赶上来,和外企供应商有差不多性能时,联想是可以改变游戏规则的。”对于秦朔的这段话,不知道各位读了之后胃里面是什么感受?第七,对于“联想不爱国”的质疑,秦朔声称,“这是一家真正走出去在全球开展业务的企业,当然要为所在地做出贡献。我们要求外企到中国就要成为中国的企业公民,为什么联想集团高管说过一句“联想集团是一家全球公司,而不只是一家中国公司”,就要将其推向“不爱国”的行列?公开为联想的“不爱国”叫屈,公开为联想声称“自己不是一家中国公司”受到公众声讨喊怨,而且还说得如此理直气壮,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对于联想的产品定价问题、当年在5G国际标准中的投票问题,秦朔说,“联想都澄清过。但一直还在被揪着打,很多人不关心也从不引用澄清的内容,恨不得联想越黑越好。”对于这两个公众最为关注“爱不爱国”的核心问题,秦朔是一笔带过,我想秦朔自己也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用“联想都澄清过”来搪塞。
最后,秦朔发出了他的延伸追问,“问题是,这么一出演完,下一出是谁?哪个企业家走上下一场的审判台?如果这种打法成为’范式’,那对整个市场经济的文化基础,原本就不牢固的基础,会有破坏性的引导。”秦朔在这里暗示什么?随后,秦朔将当前公众对联想和柳传志的质疑和追问引向了意识形态,他引用了一个“自媒体人”在一篇关于意识形态分化文章中说的话,“对中国未来真正可能构成威胁、并抓住新生代灵魂的激进思潮,一定是基于强烈民族主义,同时在经济上致力于无情推进均贫富的意识形态”。这个时候,秦朔才表达了他的真实思想,“问题讨论到这样的层面,真的令人焦虑,焦灼,痛心,担心。”“我担心,我们对于自己走过的市场经济道路,那让中国翻天覆地,让世界为之震惊,让绝大多数人的生活福祉大大改善的道路,对这条道路上的建设者、开拓者、奋斗者,缺乏应有的了解和感情;”“我担心,有建设性价值的共识越来越少,冲突性的偏执越来越多;而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脚踏实地的努力,会被道貌岸然、怂恿性的口水所冲蚀,甚至打得落花流水。”对秦朔的这段话该如何理解,需要我们细细体会。社会公众不该对联想和柳传志质疑和追问吗?难道柳传志等就代表了社会主义建设过程中那些真正的建设者、开拓者、奋斗者吗?我们需要柳传志等资本大佬的价值观吗?我们到底是需要基于人民利益的共识还是需要基于资本利益集团的共识?司马南在《答秦朔先生:柳传志是独一无二的?》文章中主要回答了以下几个方面的问题。司马南首先说秦朔披露了只有联想内部人才知道的核心商密——“银行授信数据”,分明是在告诉我们,此文等同于联想控股与联想集团对本人系列质疑的公开回应,然后从五个方面对秦朔予以回复。第一,司马南回应称, 秦先生此文最核心、也最容易引发联想高管层强烈共鸣的地方在于:单方面将我对联想的质疑上升到意识形态的高度、上升到否定整个民营企业家群体的高度,甚至刻意渲染出紧张的氛围——“这么一出演完,下一个是谁?哪个企业家走上下一场的审判台?”司马南回答,“请恕司马南不能接受。”“我的态度历来是鲜明的,既要坚持“两个毫不动摇”,更要坚持“依法治国”:让法律的归法律,共和国没有任何人、任何群体可以享有法外特权!”“柳传志没有法外特权。”第二,司马南针对秦朔就09年联想控股改制中“涉嫌国资流失”问题所阐明的立场“交易价格并不重要,只要遵循三公原则和市场化机制,并得到了国资代表方和相关监管方认可,交易就是合理的”的回复是,“倘若这个逻辑成立,为什么联想控股改制时所有的交易条件都是为泛海控股量身定做的呢?为什么没有在联想工作过一天的原计算所党委书记李树贻拿到了股权呢?秦先生又该如何看待“内蒙古倒查20年为国家挽回523亿损失”呢?如果司马南的质疑不够专业、不够分量,那么这篇学术论文里所提出的联想控股09年改制中涉嫌至少10亿国资流失的质疑,够不够专业呢?“一个高科技企业自诩的联想,评估值只有区区1.2倍净资产(77.2亿),这中间是否涉嫌国资贱卖、国资流失?交易成功后第二年,净资产几乎翻倍(153.32亿元),这是周瑜打黄盖么?
第三,就秦朔对联想高管天价薪酬的解释,司马南回应称,秦先生对联想高管天价薪酬轻描淡写,只是叮嘱他们多做慈善,却对群众关切的问题视而不见。在联想控股扣除无形资产(含商誉)后的负债率超过97%、联想集团扣除无形资产(含商誉)后严重资不抵债的前提下,一边拖欠供应商千亿货款、一边还给高管发天价年薪,这才是群众愤怒的地方。难道,把高薪留给自己,把债务留给银行、供应商和社会公众,这就是秦先生所理解的“民营企业家的责任”——我拍屁股走人之后,哪管洪水滔天?第四,关于联想的现金流问题,司马南说,秦先生拍着胸脯打保票“联想集团目前的现金流非常强劲”,可是他对联想控股2021年中报中“总现金流-103亿元”的数字视若罔闻;秦先生又替银行拍胸脯,声称银行并不担心联想集团的债务,却对银行是否担心“金融帝国”联想控股旗下的“翼龙贷”等P2P平台暴雷风险不置一词;秦先生把精力对准了子公司联想集团,却对母公司联想控股180亿元小公募债获批后约一半未发行出来的事实避而不谈:既然联想控股的经营如此稳健,市场为何不看好你们的债?19联想03债只有区区80元,与垃圾债有何区别?拍了两遍胸脯善打保票的秦先生,还准备再拍一遍胸脯吗?司马南说,秦先生最精妙的辩护是,用数据告诉我们“联想集团两年来减债超过140亿元”。遗憾的是,秦先生却将联想集团同期“应付供应商货款+其他应付”增加500多亿元的数字丢掷一旁。杨元庆先生对此有一段精彩的论述——欠供应商的钱不还利息……可问题是,扣除无形资产后,你们已经资不抵债了,只能玩击鼓传花的游戏:即便是不还息,你们也还不了本,除非银行和供应商可以接受,联想用商誉抵债!第五,司马南继续追问,行文至此,秦先生笔锋一转,对司马南反复强调的“无形资产过高实际已资不抵债、欠供应商上千亿货款的情况下还给高管发天价薪酬、高管和核心技术人员中外国人超过一半可能存在信息安全隐患、研发投入低非科技企业而是以放贷等金融业务为主”的问题一言不发,开始大谈意识形态、大力渲染一种让民营企业家惴惴不安的氛围,这一招儿,让我这个胡同串子诚惶诚恐……实事求是地提醒国家注意联想可能存在的暴雷风险,提醒国家联想高管层在拖欠供应商千亿货款且存在暴雷风险的情况下依然在用高薪、高分红疯狂地掏空企业,就要被扣上一顶“迫害民营企业家”的大帽子吗?就要被柳八爷居中指挥、发动270家媒体对司马南围攻吗?最后司马南说,面对此情此景,还请秦先生解答一下:“独一无二的柳传志,是如何把这家被誉为“民族之光”的企业,一步步带到“扣除无形资产后资不抵债”的境地呢?”从秦朔在柳传志退休时发表公开信《每一片绿叶,都不会忘记根的哺育》表达崇敬赞美之情,到联想和柳传志受到司马南等广泛质疑时又发表长文《关于联想的联想》为联想辩护可以看出,秦朔与联想和柳传志的渊源和关系颇深,秦朔的核心观点是要将司马南等对柳传志和联想的质疑和追问引向政治敏感话题:对所有民营企业的质疑和追问,以所有民营企业作为自己的挡箭牌和护身符,其观点与胡锡进是一样的,那就是需要对改革过程中“原罪”的宽容和袒护,不要搞成一种“运动”,如此就不要纠着联想和柳传志先生不放了。对此,司马南的回答是,“共和国没有任何人、任何群体可以享有法外特权!柳传志没有法外特权。” 免责声明:文章内容来自网络,仅供学习交流,不代表津东方立场!本站不对其内容的真实性、完整性、准确性给予任何担保、明示、暗示和承诺,本文仅供读者参考!津东方尊重原作者的辛勤劳动并致力于保护原著版权以及相关的知识产权,所转载的文章,其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本文内容影响到您的合法权益(内容、图片等),请添加客服微信联系我们,我们将第一时间回复处理。如需转载本文,请在显著位置注明出处(津东方网站,以及文章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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