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历史经典 读《资治通鉴》2071——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读《资治通鉴》2071——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读《资治通鉴》2071——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永元元年(公元499年)

初,高宗虽顾命群公,而多寄腹心在江祏(shí,古代宗庙中藏神主的石室)兄弟。二江更直殿内,动止关之。帝稍欲行意,徐孝嗣不能夺,萧坦之时有异同,而祏执制坚确,帝深忿之。帝左右会稽茹法珍、吴兴梅虫儿等,为帝所委任,祏常裁折之,法珍等切齿。徐都嗣谓祏曰:“主上稍有异同,讵可尽相乖反!”祏曰:“但以见付,必无所忧。”

帝失德浸彰,祏议废帝,立江夏王宝玄。刘暄尝为宝玄郢州行事,执事过刻。有人献马,宝玄欲观之,暄曰:“马何用观!”妃索煮肫,帐下咨暄,暄曰:“旦已煮鹅,不烦复此。”宝玄恚曰:“舅殊无渭阳情。”暄由是忌宝玄,不同祏议,更欲立建安王宝寅。祏密谋于始安王遥光,遥光自以年长,意欲自取,以微旨动祏。祏弟祀亦以少主难保,劝祏立遥光。祏意回惑,以问萧坦之。坦之时居母丧,起复为领军将军,谓祏曰:“明帝立,已非次,天下至今不服。若复为此,恐四主瓦解,我期不敢言耳。”遂还宅行丧。

祏、祀密谓吏部郎谢朓曰:“江夏年少,脱不堪负荷,岂可复行废立!始安年长,入纂不乖物望。非以此要富贵,政是求安国家耳。”遥光又遣所亲丹阳丞南阳刘祏密致意于祏,欲引以为党,祏不答。顷之,遥光以朓兼知卫尉事,朓惧,即以祏谋告太子右卫率左兴盛,兴盛不敢发。朓又说刘暄曰:“始安一旦南面,则刘沨、刘晏居卿今地,但以卿为反覆人耳。”晏者,遥光城局参军也。暄阳惊,驰告遥光及祏。遥光欲出朓为东阳郡,朓常轻祏,祏尉议除之。遥光乃收朓付廷尉,与孝嗣、祏、暄等连名启“朓扇动内外,妄贬乘舆,窃论宫禁,间谤亲贤,轻议朝宰。”朓遂死狱中。

暄以遥光若立,己失元舅之尊,不肯同祏议;故祏迟疑久不决。遥光大怒,遣左右黄昙庆刺暄于青溪桥。昙庆见暄部伍多,不敢发;暄觉之,遂发祏谋,帝命收祏兄弟。时祀直内殿,疑有异,遣信报祏曰:“刘暄似有异谋。今作何计?”祏曰:“政当静以镇之。”俄有诏召祏入见,停中书省。初,袁文旷以斩王敬则功当封,祏执不与;帝使文旷取祏,文旷以刀环筑其心曰:“复能夺我封不!”并弟祀皆死。刘暄闻祏等死,眠中大惊,投出户外,问左右:“收至未?”良久,意定,还坐,大悲曰:“不念江,行自痛也!”

柏杨白话版:499年(南齐·永元元年  北魏·太和二十三年

最初,五任帝(明帝)萧鸾临死时虽然托孤授命给十几位高级官员(参考去年【四九八年】七月),可是却把心中要办的事,交给江祏兄弟(二人是萧鸾娘亲江女士的侄儿),江祏兄弟轮流在宫内值班,南齐帝萧宝卷的一举一动,都有人向他们报告。萧宝卷开始想自己做主做点事,徐孝嗣没有力量改变,萧坦之有时同意,有时反对,只江祏态度坚定,说不行就是不行,萧宝卷积恨在心。萧宝卷左右侍从会稽郡人茹法珍、吴兴郡人梅虫兒等,深受萧宝卷信任,江祏对二人也常常制裁,茹法珍等对江祏咬牙切齿。徐孝嗣警告江祏说:“领袖(萧宝卷)偶尔有跟我们不同的见解时,我们不可以全都反对!”江祏说:“只管交给我,不要忧虑。”

萧宝卷恶劣的品行越来越暴露,江祏提议罢黜,另行拥护江夏王萧宝玄,可是刘暄不同意。因为萧宝玄当郢州州长时,刘喧当郢州总部执行官(郢州行事),办事严苛;曾经有人呈献马匹,萧宝玄打算去看,刘暄说:“马有什么可看的!”萧宝玄的王妃要厨房煮鸡杂碎,办事员向刘暄请示,刘暄说:“早上刚煮过鹅杂碎,用不着再麻烦!”萧宝玄愤怒说:“舅父没有舅父的亲情!”(刘暄是萧鸾正妻刘惠端的老弟。非刘惠端所生的庶子,也得称呼刘“舅父”。)刘暄恐怕萧宝玄报复,所以不同意江祏的提议;而主张拥护建安王萧宝寅。江祏跟始安王萧遥光秘密讨论,萧遥光认为自己年纪最大,打算自己取得帝位,于是旁敲侧击,向江祏暗示。江祏的老弟江祀,认为主上年纪太小时,难以辅佐,劝江祏拥护萧遥光。江祏动摇,询问萧坦之的意见,萧坦之当时正在家为亡母守丧,被征召起复,当中央禁军总监(领军将军),对江祏说:“明帝(五任帝萧鸾)入承大统,已经不按照次序,天下人心,到今不服,如果再来这一套(萧遥光跟萧鸾一样,是皇家旁系),恐怕四面八方士崩瓦解,我不敢再说什么。”遂辞去中央禁军总监,返回私宅,继续守丧。

江祏、江祀暗中对国务院文官部考选司司长(吏部郎)谢眺说:“江夏王(萧宝玄)年纪太小,万一不能承当大业,怎么可以再行罢黜,再立新君!始安王(萧遥光)年纪最大(本年三十二岁),如果继承帝位,当不辜负人民的期望。我们并不是用此来谋求荣华富贵,只是盼望帝国安定。”萧遥光又派亲信、首都建康特别市政府主任秘书(丹阳丞)、南阳郡人刘沨向谢眺秘密表达结纳之意,打算邀请谢眺参与自己的阵营;谢眺拒绝回答。没有几天,萧遥光命谢眺代理皇城保安司令(知卫尉事),谢眺大为恐惧(不是恐惧兼官,而是恐惧被纳入一党),遂把江祏的阴谋告诉太子宫右翼卫队长(太子右卫率)左兴盛,左兴盛不敢检举。谢眺又警告刘暄说:“始安王一旦面向南方,坐上宝座,则刘沨、刘晏就处于你今天的官位,却把你当成反复无常的小人。”刘晏是萧遥光的城防军事参议官(城局参军)。刘暄假装大吃一惊,却飞奔前往通知萧遥光、江祏。萧遥光打算派谢眺出任东阳郡(浙江省金华市)郡长,可是谢眺一向轻视江祏(谢姓门第高贵,长江以南,与王姓同居第一,称“王谢”,自然瞧不起一个皇后的老弟)。江祏坚持除掉谢眺。萧遥光遂下令逮捕谢眺,交付最高法院(廷尉),然后会同徐孝嗣、江祏、刘暄,联名上奏,弹劾:“谢眺煽风点火,挑拨内外,狂妄的指斥陛下,暗中抨击后宫,离间近亲贤才,轻率议论宰相。”谢眺遂死在监狱(年三十六岁)。(胡三省注:“谢眺因告发王敬则而升官,却死于萧遥光之手,行险侥幸,一次已经够了,怎么可以再来一次。”)

事情又有变化,刘暄认为,萧遥光如果继承帝位,自己的舅父地位就落了空,所以不同意江祏的主张。因此,江祏迟疑,久久不敢决定。萧遥光大为愤怒,派左右侍从黄昙庆埋伏青溪桥,准备刺杀刘暄。黄昙庆看到刘暄卫队前呼后拥,人数太多,不敢出击。刘暄发觉这件事后,向南齐帝萧宝卷告发江祏阴谋,萧宝卷下令逮捕江祏兄弟。当时,江祀正在宫内值班,感觉到四周情况有异,派人警告江祏:“刘暄可能采取行动,我们怎么办?”江祏说:“静以待变。”一会工夫,诏书召见江祏,江祏遂入宫,停留立法院(中书省)。最初,袁文旷因斩王敬则,应该封爵(参考去年【四九八年】五月),江祏不准(当时崔恭祖因王敬则被自己刺倒,跟袁文旷争功,江祏坚持不封袁文旷,当是为此),萧宝卷遂命袁文旷对付江祏。袁文旷用刀柄猛捣江祏的心窝,说:“你还能不能剥夺我的封爵!”遂连江祏的老弟江祀全部诛杀。刘暄听见江祏等被处死消息,心中不安,睡梦里忽然惊醒,狂奔到屋外,问左右侍从说:“逮捕我的人来了没有?”很久之后,神色才安定,回到房子里坐下,哀伤说:“我不是怜悯江家兄弟,而是为自己悲痛。”

    读书笔记:江祏身处关键岗位,在废立皇帝这样生死攸关的大事上,却犹豫不决、举棋不定,缺乏成熟政治家的基本素质,以致以致丧失时机,兄弟全部被诛杀。“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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